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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赣东到皖南

8月5日下午离开吉安市,刘晓东率井冈山下来的“队伍”又在江西中部奔波了两天。走访了几所农村小学。开始接近了闽赣边界的武夷山,一路困扰他们的炎热总算退去了。
那天傍晚,他把车开进武夷山北麓盘山路边的大安村。一拨人到学校和村委搞调查,一拨人在路口的小饭店安排晚饭。因为学校放假,找人费了不少时间。
饭后趁着月色,他们到村后的河里游泳。河水清澈见底,小鱼游来游去。青年志愿者张晓辉不经意间一抬头,被夜空中美丽的景象吸引住了。大家随他的呼声往上看去,谁也没有见过那么多星星,还能清楚地看见银河。他们就在水里静静地躺着看了很久,想了很多。
回到村里,刘正和张晓辉在小诊所门前的灯下下象棋。诊所的胡医生介绍了附近林场的一个特困生。后经调查核实,救助对象中又增加一个父母双亡的小男孩。
9日中午到上饶。往东就是浙赣边界,离下一个要去的救助对象朱志鹏家所在的柯城已不远。可是到他家华墅乡园林村大约有30公里路况很差,赶到那里时已是晚上9点。
志鹏是刘晓东1995年资助的失学儿童,上中学放假在家。他父亲朱吾大外出打工,懂事的志鹏就忙着给客人端茶倒水。他正上小学的弟弟则跟着几个志愿者用笔记本电脑看万里行录像。
志鹏母亲樊双爱要做饭。刘晓东怕太晚影响周围人家休息,执意把买的副食品拿出来,凑合了一顿。然后便让女的留在朱家休息,男的回车里睡觉。
刚到车旁,村里乘凉的那些老少爷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围过来。手里拿着应急灯先连人带车照了个遍,然后才问他们是什么人,这么晚到这儿干什么?刘晓东虽然说明来历,村民们仍像看外星人一样不停地打量他们,那场景十分好笑。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总归觉得不像坏人,人群才慢慢散去。当晚车上热得厉害。只好拿出凉席铺在地上,支起蚊帐,披着满天星斗一觉睡到雄鸡报晓。
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商议给朱家上什么项目。最后还是定了比较稳妥的养猪。提供1500元无息借款作启动资金,选了两位技术指导。希望能通过这些措施让他们致富。
宝婷和志鹏是万里行回访的45位失学儿童中最后两位。虽然都发展养猪,毕竟情况不同。志鹏家在浙西可能条件不算太好,比其他欠发达省份家境已经算是不错,甚至于够不上救助对象的标准。宝婷家明显更困难,所以他们脱贫致富的难度和速度都不会一样。
驻点扶贫和行程见闻使刘正和随行的同学对贫穷有了不少新的认识。都觉得真正的贫困来自贫穷的现状和思想观念的落后。而教育这个摆脱贫穷的根本大计还是应该抓住不放。首先是耐心说服和告诫那些特困生家长,想办法让孩子多上点学。
行进路上的点点滴滴,是他们人生一段特殊历练。对贫穷的亲眼目睹让他们学会了珍惜。当目光与那些孩子长久地对视,他们才读懂什么是渴望和期待。面对困难殚精竭虑地想方设法帮助救助对象尽快脱贫的日里夜里,才发现中国农村彻底脱贫致富的路是多么漫长。
而刘晓东和他们这些人选择的正是这样一种事业。正在实施一项直接关系到全国各地45个曾经失学的农村孩子和他们家庭能否尽快走上致富道路的工程。一项关注更多的农村孩子教育问题,加快改变农村落后面貌的工程。这工程就叫志愿助学扶贫希望成真神州万里行。
11日上午离开柯城。去皖南的路上要经过赣东北边界的三清山和水乡婺源。大家听说那里是近年声名鹊起的小黄山和中国最美的乡村,都鼓动刘晓东顺路去看看。
刘晓东找到三清山管理局,向姓王的局长谈了带志愿者进山拍摄录像的意愿。王却提出由当地团委出面才接待。他只好向江西团省委青志协求援,通知当地团委出面协调。
刘晓东来到团市委,办公室说已接到团省委电话,但是团市委何书记现在有事不能接见。刘晓东等了半个小时,姓何的书记还不出头。他开始意识到肯定是姓王的局长已经对这边有了一些约定,不出头实际是王的意思。于是断然结束了这种无聊的游戏。
类似情况在南方不止一次遇到。一点不大的事情也不是办不了,偏偏私下串通,搞得神神秘秘,让人白耽误时间。而在北方和西部地区就不是这样。什么事能够开诚布公,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尽管有时也不便说明为什么不行。这让刘晓东领教了中国人品格和行为的地域差别。也使他学会了怎样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三清山他们当然还是去了。而且多看了一条风景线。因为对这些人来说,进个景区不算太大的问题。他们在三清乡小学走访时,同时调研了通往景区的一条已废弃的旅游线路,顺利完成了拍摄任务。
直到当他们准备下山时,王局长阻拦上山的真实谜底才被揭开。原来三清宫前一片违章建筑前些天被一场大火烧成了平地,现场刚刚清理完毕。这样的重大事故自然不能让很多人知道。
接下来婺源就非常轻松了。那里不仅风光秀美,建筑古朴,还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自古享有“书乡”美誉。先后出了文学家朱弁、理学家朱熹、铁路工程专家詹天佑等名人。对于久居闹市或游历过名山大川的人来说,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宁静清悠。只是与其他江南水乡相比只能说各有特色,自封中国最美的乡村似乎不够谦虚。
8月14日下午,在皖南黄山市杨村中心小学搞完调研。刘晓东送曹老师和刘正等上了返程的火车。他准备一个人放慢节奏走一走,细细地看一看,研究一下中国农村的代表性省份安徽。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