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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山爱心之夏

7月15日上午,刘晓东在贵州省会贵阳市火车站与肖杰分手。一个人前往湖南省衡阳市。准备从那里再去湘赣边界,筹备开展万里行途中的井冈山爱心之夏活动。
按照约定,他7月28日在衡阳接上山东经济学院曹老师等人,先去江西省井冈山市龙市镇失学儿童叶宝婷家做前期准备。在山东大学已经放假的刘正和其他同学要在8月2日赶到江西省会南昌市,再去井冈山的茅坪或龙市会合。
衡阳、茶陵一线进展顺利。刘晓东他们7月31日完成了罗荣桓元帅家乡衡东县城关镇金花小学走访调查之后,于8月1日到达龙市叶宝婷家。先对叶家的情况和要上的项目进行了摸底和论证。
南昌那边就不太妙了。刘正和同学们下火车之后乘大巴到吉安,从那里换乘一辆中巴赶往茅坪。可汽车跑了两个多小时山路,把他们放在一个荒凉的丁字路口。经询问才知道原来那是永新县的茅坪,离井冈山的茅坪还有100多公里路。好在不大一会,等来一辆去永新城的班车,在那里总算赶上了开往龙市的最后一辆过路车。
到达龙市天已黑了。一出车站就看到了万里行那辆白色依维柯车以及车边热得光着膀子在等他们的刘晓东。于是双方就在昔日毛泽东、朱德会师的地方“会师”了。
放好行李,刘晓东开车带他们去叶宝婷家。来到屋里,因为停电点起了蜡烛。烛光虽小,却将这个家庭和非亲非故的一群人笼罩在一起。有点像在开什么秘密会议。
宝婷母亲叫段六妹,平时除了打点零工,还帮一个亲戚上街卖粉丝。正上初二的宝婷和哥哥、姐姐,全靠母亲和亲友们帮助带大。刘晓东这次确定帮她家上养猪项目,争取使生活有所改善。
曹老师他们已经和宝婷母亲做好了晚饭。一行人喝着当地米酒,吃着南瓜、茄子、豆角等农家饭菜,烛光摇曳中竟也有了几分醉意。刘晓东怕大家不知米酒后劲厉害,喝干一碗及时叫停。
8月的井冈山区晚间本来很热,吃完饭正好下起大雨。他们就在风雨飘摇的丝丝凉气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全体出动去山里的东上乡走访。乡团委贺书记介绍了当地基础教育现状,然后带路下村看望贫困生。当天去了三个村的5户人家,都是单亲、孤儿或父母残疾而其他助学措施又关照不到的小学生。
核实后填好表的孩子全部由在南宁就已确定捐助意向的广西师院大学生志愿者结对资助。加上叶宝婷希望工程结束后的助学接力,算是帮了6个学生。
走访同时,还发现龙市的中学存在教育部明令禁止的暑假补课现象。一个初中生交费80元,在那里已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学生和家长都有怨言,却没人向上反映。
经再三询问,一个家长解释说:“就是反映了也没用。上边查问学校推说是下边老师私自搞的。老师推说是学生要求他们搞的。大不了把钱一退,到头来谁反映就治谁。”
8月4日上午,大家去参观附近的会师展览馆。展厅里陈列着许多历史文物,记录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过程。想当年毛泽东带领秋收起义的队伍无处安身。这里的山大王袁文才说服另一个首领王佐接受了他们,后来才发展成早期的根据地,因而又称为革命摇篮。
有一幅袁文才与毛泽东握手的画面给他们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因为与毛主席一贯形象高大占据主导位置的惯例相反,这画显得袁文才高大,毛泽东谦卑,足见当时两人地位的不同。不过曾对中国革命有重要贡献的袁文才和王佐后来还是被错杀了。
看完展馆,去了茅坪的八角楼。爬到楼上,轮流坐在毛主席当时写作的桌子前照相,感觉还不错。
车到山顶黄洋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乌云中电闪雷鸣,有点像反围剿的隆隆炮声。不过根据纪念馆里介绍,当时红军只有一门小炮一发炮弹。双方打到较劲的时候就放了一炮,敌人吓得溃败而逃。
下山后到市政府和团市委汇报了几天活动情况。一位领导欣然挥笔题词留念,但对暑期补课乱收费等问题不以为然。
因为收费也涉及到正上初二的叶宝婷,上级不查钱就不会退。刘晓东见在市里引不起重视,就在8月5日路过管辖井冈山市的吉安市时,又专程到市人大反映意见。
接待他的科教文委员会的一位女主任好像急着有什么事情,刚听了个大概就站了起来。边收拾东西边说:“暑假补课可能也是为了抓升学率,但不应该向贫困生收费。回头给那边说一说吧。”
看她的样子,刘晓东终于明白学生和家长为什么不向上反映补课和乱收费的原因了。因为按她的说法,补课有情可原,事后十有八九不会去说。叶宝婷和当地孩子们交的钱最后都没有退。
刘晓东作为基层人大代表和当时已受到团中央和文件表彰的志愿者活动领队,连找几次都没有用。老百姓反映又算个鸟?教育部的文件不要说三令五申,就是千令万申又顶什么用呢?
暑假补课一个星期,一个50人的班要刮走4000元钱。既影响休息,又加重了负担。完全是那些利欲熏心的所谓老师和中饱私囊的学校领导利用职权在搞腐败。而腐败的存在更由于各级领导的袒护畅行无阻,愈演愈烈。最后牺牲的是革命老区人民的利益。
人民教师曾经是个多么神圣的称号。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教育正因为罩着那么多光环,所以隐藏的腐败比其他领域更容易被忽略。这就是所谓灯下黑。我们不能等外面的光环都破灭以后,再去审视和清除内里的黑暗。对教育腐败和袒护腐败的问题绝不能手软。因为这不仅养肥蛀虫,姑息败类,而且伤害孩子们的心灵,直接危害祖国的未来。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