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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回头

希望成真万里行西北行对17岁的王杰来说有一项万里寻父的特殊任务。这也是一路上刘晓东时时挂念的一块心病。找到王志武,才能弄清王家穷困潦倒的来龙去脉。只要那不是一块顽石,就有回心转意的希望。
王杰从表叔那里得知父亲还在乌鲁木齐,好像还结识了一个相好。进入新疆后,刘晓东经常提醒他保持联系。
王杰在电话里告诉父亲:这些年是因为一位好心的刘叔叔救助才挺过来的。现在奶奶年龄很大了,弟弟都在上学,家里很需要他。但这些都似乎没有打动父亲。王志武老是在电话里闪烁其词,详细情况一直不说。
王杰最后对父亲说:这次刘晓东叔叔带他来,希望能在乌鲁木齐见面好好谈谈。可他还是不置可否,甚至一度失去了联系。
原来,他脑子里欺骗和仇恨装得太多,真诚和友谊留存太少。不相信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帮助他的家人。他跟王杰通完几次电话后就从相好那里借了600元钱,回到了阔别6年的家乡。想看看儿子在电话中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家看到年迈的母亲已满头白发,年幼的小儿子不理睬他。羞愧之下又欲出走。还是母亲劝他说:“这些年你没管的事人家他刘叔替你管了。如果你还算个人,即使不回家好好过日子,也该当面谢谢恩人。躲算什么爷们。”
王志武回新疆后,立刻给王杰打电话,说了自己地址。
刘晓东一行11月4日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市。自治区青基会张秘书长为他们召集了一个小型专题座谈会。请《新疆晚报》等新闻媒体记者集中采访。只是各展览场馆都在举办迎接党的十六大主题活动。万里行展览只能在街头公园意思了一下。
11月6日忙完正事,刘晓东和大家找到了王志武租住的地方。
王志武身材短小精悍,目光闪烁,举止轻灵,下盘很稳。在粗通武术的刘晓东看来,应该功力不浅。
他健谈而喜欢张扬。一个劲地夸夸其谈。开始只是些客套,有些话不着边际自己却感觉不到。刘晓东避开他的话锋四处看了看。屋里空荡荡的,连吃饭的家伙都没有。根本不是过日子的样子。
聊了一阵,邻居帮忙买来些酒菜开始喝酒。三杯过后,说起往事。原来当年他出狱时妻子已伤心而去,四处寻找没有下落。后来和几个河南老乡来到新疆,合伙办砖厂却没挣着钱。
当时河南人在新疆信誉特差,给人打工不被信任,就干起了算命先生。通过算命认识了一个单身妇女,混混沌沌地混日子,却将全家老小全抛在了脑后。他说到回家的见闻和亲人的责备,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王杰说起这两年的情况。王志武拉住刘晓东的手千恩万谢,说他真是无颜面对家人。刘晓东顺着他的话茬笑道:“无法面对就不面对,跑出来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后来大家越说越近,他又讲了一些“南征北战”的故事。刘晓东听他侃完才插话说:“男人嘛,过去做了也就做了。今后踏踏实实干点事吧。需要钱我这有,只借不送。”
这是两人见面刘晓东唯一劝他弃旧图新的一句话。说的时机选在王志武对过去已有悔意并比较兴奋的时候。他觉得这种人改不改不在说得多少,关键是让他认账。
王志武乘着酒劲表了一番江湖义气,承诺自己会照着去做,尽到做儿子和当父亲的责任。
大家见他态度不错,都感到高兴。刘晓东总觉得这承诺有点像算命时那种“包在我身上”一类的空头保票。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了早点上路。王杰在车上说:父亲准备攒钱买一套蒸馒头的设备。让回去考虑找个地方开起来。
车开出半站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早已淹没了王志武瘦小的身影。他却又跑到慢车道上一窜一窜地朝远去的车子招手张望。
王杰也在车窗里伸出头回望着父亲。他对父亲的种种怨恨随着这次历史性的会见开始消融又没完全消除。他盼着父亲今后能够真正像个父亲。
车子出城驶上312国道东行,大家忽然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这时进疆差10天不到两个月,一直觉得是在不断前进,直到现在才感到是踏上了归途。



2009年6月2日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