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中国广大农村可能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却令我和在场的志愿者难以忘怀。

2002年6月12日，希望成真万里行西北行途经河南，到商丘市虎城县乔集乡小朱寨村救助对象王刚同学家助学扶贫。我们把带来的副食品做了几个家常菜和王刚全家改善生活。这顿饭吸引了左邻右舍，特别是孩子们涌进院子来看热闹。

饭快吃完的时侯，旁边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小家伙胖乎乎的黑里透红，一双黑亮的眼睛有点怕生。我向他叫什么名字？他抿着小嘴没有回答。再问他几岁了？他忽闪黑眼珠看着我，还是没有回答。我开始怀疑孩子的听力，就把板凳拉近一点继续问道：“你听不懂叔叔问的话吗？”他望着我似乎犹豫了一阵，终子开口：“支在”。

这回轮到我怀疑自己的听力了。河南山东并没有多少方言障碍，“支在”是个什么意思呢？我尽可能和气地让他说清楚一点。孩子的小嘴又动了一下：还是“支在。”

我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了，就在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发现他不管讲话和不讲话，眼睛老是盯着前面的小桌子。桌上一个白瓷大碗，碗里还有一层浅浅的吃剩的白菜肉片。原来他根本没有听到也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在迟疑不决又无法抗拒地酝酿着心中一个愿望——吃菜。

连汤加水的十几片白菜和肥肉片他那么想吃吗？我想都没想，赶快把碗拿到孩子面前，顺手递过一双筷子。看着他用肉嘟嘟的小手小心地夹起一片肥肉放到嘴里有滋有味地一边大嚼，一边变得心满意足、眉开眼笑地手舞足蹈起来。在场的人都看着他，两分钟不到就把那点剩菜和大半个馒头一扫而光。旁边有个抱在姐姐怀里的娃娃竟馋得要哭。

小朱寨地处豫东平原，自然条件很好。这个名叫王继恩的4岁男孩，家境也算当地中上水平。他天真无邪地告诉我们这些并不真正了解农村的城里人，能否经常吃得上菜尤其是荤菜对现在的广大农民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收拾完桌子，我和乡亲们聊起这些年农村真实的生活水平一位老大爷指了指嘴上糊满油渍的王继恩说：这好那好全是扯淡！庄稼人也就混个肚饱。啥时候这样的娃娃不在人前要菜吃了，才算是整天喊的小康吧。